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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r. J、36歲、巨蟹座,頂著一頭棕色頭髮的他,總是看來像個鄰家大男孩,但他早已結婚育有一女三子,而出身在美國中西部的奧克拉荷馬州,讓他仍保有易親近又好相處的個性。

跟Mr. J認識是因為2011年的暑假跟一位在芝加哥念書的朋友聚會,Mr. J是那位朋友未來的上司老闆,當時雖然是初次見面,但健談的他與我和朋友聊了很多話題,也知道他常到台灣、香港、大陸出差工作,就在那次見面後,我們交換了手機號碼,傳了幾次簡單寒暄的訊息,但後來也就斷了訊息(後來得知他換了電話號碼),直到今年初,因緣際會之下,我們又重新開始聯絡,而他得知我要回台灣,他說他因為工作有機會可以跟我在台灣碰面,來來回回的簡訊來往,我其實可以感覺到兩人都很期待這場會面。

印象中我很喜歡他的坦白,也喜歡他好相處的個性,見面後我們仍舊無話不談,兩個人走在台北的街上,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。我們很喜歡互相調侃對方,他總以為我在加州的夜生活像一匹狼不斷獵食那些生肉,而我也會回敬他幾句你每次都只愛打嘴炮,看到了又不敢吃,他會很直接的承認他的確沒辦法吃,因為他當初選擇一條錯誤的路,所以他現在要肩負家庭與孩子的責任,他不得不在孩子面前裝扮著那個有肩膀的好爸爸,即便他的老婆也早已跟另一個男人交往。Mr. J與他的妻子有一個共同的約定,兩人已經相約好要扶養到最小的孩子成年十八歲,兩人才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。

Mr. J對我的坦白讓我有點訝異,我不過是個跟他碰過第二次面的朋友,我凝望著他,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專注,但他專注的前方是一聲無限的歎息,他說他已經一年多沒有性行為,我說怎麼可能,你去內地或是來台灣,憑你的條件來個兩三個都不成問題,你怎麼可能耐得住?他說:「他怕」,他怕自己一但與其他男生發生性關係,會因為太著迷於男性的身體而無法回頭,而一旦回到美國那個家裡,他會朝思暮想著那個異地的男孩,然而他也無法對那個男孩做任何的保證,因為他再也無法肩負更多的重擔在身上,他把自己的慾望保留在內心最深處,他的確就像個典型的巨蟹座,宜室宜家,但其實不安於室,他們一生中沒犯過什麼大錯,至多就是冒險多買了兩張刮刮樂彩券,他理性的責任感成為他感性慾望中最大的障礙。

我倆坐在君悅飯店的餐廳裡吃著早餐,聽他說著自己的故事。

我喜歡黑咖啡,那種苦澀可以把我帶回每天一早需要面對的現實生活,我喝了一口,苦中帶甜,隱隱約約勾起昨晚的回憶,我領著他參加我朋友的聚會,我喝了幾杯蘋果馬丁尼以及幾杯台啤,酒量不算太好的我,前晚回他的飯店時,我的步伐早已搖搖晃晃,也許我們倆都知道當晚會發生些事情,但卻又互相把這祕密留到最後再開口,門關上了,他遠遠地看著我,但Mr. J在我的眼裡早已因為血液中過多的馬丁尼而顯得太模糊,直到此刻我們仍還是「我們只是朋友」的關係,天曉得是什麼樣的朋友?而我也很清楚他這趟來台灣豈僅只是為了朋友?他走向我、也看著我,我們的唇越靠越近,像是小時候玩左手與右手同時舉在空中,然後閉起眼睛,雙手會自然而然碰觸在一起,他的唇很軟,我們接吻了,不是太過激烈的一夜情吻,反倒像是好萊塢電影裡的慢動作接吻戲碼,之後我的畫面越來越模糊,怎樣也想不起來接吻後的下一步,我們到底做了什麼,ok!再喝上一口咖啡,還是記不得,整個畫面最後跳到我張開眼睛只穿著內褲躺在床上,遠遠地聽到他敲打鍵盤以及和別人對話的聲音,我看了看牆上的鐘,顯示著早上八點半。

咖啡快要喝完了,我還是想不起昨晚之後發生的細節,算了!過去就過去,沒什麼好想起,至少我們仍坐在一起享用一頓早餐,聊著彼此生活的大小事,Mr. J拿起了手中那杯加奶加糖的咖啡,也許那樣的咖啡可以溫和他的味覺,讓他短暫地放下那些生活的負荷。我們倆凝視著對方,什麼也沒說,也許沈默也是對話的一種,在他的心裡,他知道所有發生的事情,他背著巨蟹座與生俱來安定的靈魂,但不斷追求著屬於自己的生活。

咖啡喝完,我也該走了,他陪我走到大廳,我轉身說:「我猜你應該會想我,下次有機會再見吧!」

他一把抱住我,說著:「是的!我會想你。」

從台北到桃園的火車上,我想著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?我心裡想著,下次別人問起,我還是會回,We are friends,我們是朋友,但我們想做的只是朋友嗎?I don’t know. I really don’t know.

短暫的台灣行,見到了幾個許久不見的朋友,再次告別我的家鄉,十四小時的飛行時間,收拾好心情準備迎接洛杉磯的陽光,就在那晚,我的What’s app顯示一則訊息「Miss you!」,來自Mr. J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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